何大壮

 布鲁斯再三确定不能开除斯图尔特的时候面无表情地拉开了会议门，看到克拉克正端着一杯橙汁满脸笑容地看着自己。

 

 

“好了，克拉克，从今天开始就进行我们的健身计划。”布鲁斯从公司回来还是不太高兴，但是他也没和克拉克说，只是脸色冰冷地把他领到名义上自己常去的健身房，把他往跑步机上一推，自己走在另一个跑步机。

“布鲁斯，你怎么了？”有点摸不着头脑的克拉尔莫名其妙地看着从大厦回来就不太高兴的布鲁斯，关切地问，“是胃部不舒服？”

“不是。”

布鲁斯趁克拉克没注意，在他跑步机上多调了两个档。

“那是昨天晚上没睡好吗？毕竟那么晚来找我。”说到这儿，克拉克还脸红红地挠了挠自己的头。

“不是。”

再调。

“那是因为今天会议的原因吗？”

“不是····克拉克你经常锻炼吗？”

“什么？并没···啊！”

布鲁斯惊讶地看着刚才还在跑步机上轻松跑步的克拉克此刻就跟愤怒的小鸟似的‘咻——’一下从快速运行的机器上飞下去，以前列腺刹车的姿态撞在后面的柱子上，一脸的张皇失措。

他连跑步机都来不及停就直接从上面跳下来，飞奔到克拉克身边，一边为自己的恶作剧懊悔一边装作冷静地样子问：“怎么了？”

“没··没事，”克拉克噌地一下从地上站起来，带着布鲁斯看不懂的情绪摆着手拒绝他的触碰，运动服也没有换就直接夺门而出，在布鲁斯僵住的状态下远远传来一句，“今天我住酒店。”

压抑住自己的超级速度，克拉克踉跄地坐上出租车抱着自己的脑袋，陷入了无端的恐慌中。

没有一个正常的记者可以在最高速度行驶跑步机上一边快跑一边还能毫不在意地谈天说地，这很明显超脱了自己营造的人类身份····

要不告诉布鲁斯自己以前做过体育报记者？全程跟踪马拉松的那种？

——算了吧，就刚才那种速度，说战地记者还比较可信。

况且，自己这么瞒着什么时候才是结束呢？如果，他和布鲁斯有未来的话，他就要一直是克拉克的爱人而不是卡尔艾尔的爱人吗？

回到酒店的克拉克苦着脸小幅度地磕着柜门，觉得自己不善于‘我知道他应该知道但是却不敢让他知道但是心里还是想让他知道所以他到底应该不应该知道’解答这种复杂逻辑性问题，忧虑与疑惑把这个可怜的小镇男孩抛弃在无边苦恼之中。

而他不知道的事，陷入同样苦恼的还有城市王子，布鲁斯。

“Well，我是否该高兴少爷您总算看了些符合您年龄的书籍？”阿尔弗莱德把布鲁斯桌子上的茶盘收走，挑眉看向布鲁斯手中那本粉红色书籍，“《爱情没那么美好》？我向你的失败恋情表示遗憾。”

“我——”布鲁斯下意识就想反驳自己没有恋情，然后在阿尔弗莱德的目光中挫败地叹了口气，把那本书砸在自己脸上，“克拉克好像生气了。”

“真是稀奇，您从没在意我是否生气过，鉴于我每天都在熬夜给你做晚餐。”

“更正，阿尔弗莱德，芹菜秋葵汁不能算晚餐。”

耸了耸肩膀，阿尔弗莱德从布鲁斯手中顺走那本小说，替换成了一本拉丁文的《奥赛罗》（*）波澜不惊地说：“不要看那本书，否则你觉得任何状态都像是失恋——我就是这样失去那位美丽的法国女士的。”
    “法国？”

“是的，哦，对了，您那架直升飞机可能需要重新修理一下，我没想到他的丈夫是位军火商。”

“····”

布鲁斯心情乱糟糟的，在戈登那里稍微了解一下就直奔克拉克的酒店，令人惊讶的是，在他心目中早睡早起的小记者此刻正坐在窗口望着天空出神。

···也不知道他今天有没有受伤，毕竟那么快的速度，没有卷到机器上已经是极大的幸运了。

布鲁斯又开始为自己冲动之下所做的行动感到懊悔，但此刻他什么也没有做，只是站在对面的那栋楼上，沉默无言地看着那个星光下的男人。他穿着洁白的睡袍，容颜在月光下完美地像是赫准斯托斯（*）所雕塑的潘多拉，但他却比她拥有更多的智慧，更高尚的纯洁，雅典娜所赐予他的远比阿弗洛狄忒的要多。

但是，他还是打开了自己的潘多拉魔盒。

自从遇见了克拉克之后，布鲁斯就觉得自己所作所为越来越不受控制，那些嫉妒，愤怒，快乐，开始更接近本能而不是计算，他想要回避却不堪引诱，如同行走在钢丝上，颤颤巍巍却兴奋于飙高的肾上腺素。

他··是真的爱上了克拉克。

哦，他现在转头了，他有没有说克拉克的眼睛很漂亮？像是西藏夜晚的天空，澄澈的蓝上蕴含着永不磨灭的希望，当自己做出什么令他惊讶的事情时他的眼睛就会变得亮亮的，像是亮起的星光，而且那种目光只看着自己···

等一下，为什么他现在在看着自己？

不可能，他不可能看到自己，稳住，蝙蝠侠，你的伪装普通人看不到的，他可能只是恰巧···

“蝙蝠侠？你在那里做什么？”

“····”

蝙蝠侠觉得自己再装作被克拉克看不见挺傻的，于是掏出钩锁跃到克拉克的阳台上，看着那个小镇男孩已经忙里忙外地给自己倒橙汁儿。

    “今天你不在韦恩庄园。”

“对啊。”

克拉克完全没意识到蝙蝠侠这句话引深的含义，还在那有些发愣地看着手里的酸甜液体。他晃了晃，些微的泡沫争先恐后地撞击在玻璃杯，就像是被这个透明器皿弄得破碎是无上荣耀一般。

“和他分手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什——什么？！”克拉克听到这句话下意识的把手里的东西给捏碎了，碎片沾染着橙汁飞溅到红绒地毯上，倒映着蝙蝠侠看不出情绪的眼睛。克拉克惊恐地看向蝙蝠侠，信息素变得畏缩，“布鲁斯和你说他和我分手了？”

“不。”蝙蝠侠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那个碎杯子上，努力忽略掉那双像是雨天被踢出来的小狗似的眼睛，“是你和他分手了。”

“啊？！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和布鲁斯分手，他是那么那么美好，天啊，他简直就是天之骄子，我现在还在难以置信我能和他交往，但是···”说到这里停住了，克拉克将头埋在手掌里，“但是我想我辜负了他的信任，我对他隐藏了一些事情，而他对我如此赤诚···”

并没有，你想多了。

蝙蝠侠将自己缩在披风里，觉得自己xue微有那么点不好意思。

“什么秘密？”

“一个我知道他应该知道但是却不敢让他知道但是心里还是想让他知道所以他到底应该不应该知道的秘密。”

到底是蝙蝠侠，他听一遍就明白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的瞳孔倏地放大，因为他发现这个脑回路或者说这个想法有那么丁丁点的熟悉——他一般都是想的是我知道他应该知道但是我就是不让他知道我乐意咬我啊略略略。

“你有一个秘密身份？”

“啥？！没没没我我我我没没有···”

一看对方就在撒谎的蝙蝠侠感觉到气血上腾，胃里仿佛是有只手在那里捏来捏去，喉咙涌上股酸水，抑制不住地想要呕吐。

“额，你还好吗？”是克拉克听错了还是蝙蝠侠的血压真的在飙升啊？

忍住，蝙蝠侠，你是一名战士，忍者，你需要平静，吸气，呼气，这不算什么，秘密身份而已是，别说哥谭，曼哈顿也有的是走着走着就能一蹬腿飞上天的超人类，说不定大都会也有，是吧？

只要不是坏蛋就行。

额，警察也不行，听说大都会那边的警察思维方式和哥谭警察不太一样，一点都不像这边那么务实，那么淳朴。表面功夫太过了，所以一直对蝙蝠侠的评价不算太高，到时候别再自己的身份一暴露，克拉克这个蠢记者在拿把枪跑到韦恩楼顶抵着自己的脑袋，沉痛地对自己说：“对不起，我是警察。”

这都什么啊？！为什么自己脑子已经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起来了？克拉克在说话？说什么呢？好想吐，呕——

等等，海王同样也不行！他那么喜欢吃刺身和寿司，到时候克拉克不让自己吃了怎么办？再者说海王不是有配偶了吗？不过配偶这种东西，神仙的感情史不是人类能理解的，比如说宙斯，宙斯，和宙斯——

呕——

克拉克手疾眼快地把晕过去的蝙蝠侠扶起来，避免他倒在自己的呕吐物里。克拉克有点慌了，他不明白为什么蝙蝠侠反应这么大，如果说这是惊慌或者生气的反应话也应该是布鲁斯本人或者说和布鲁斯情同父子的人才会这样。

——莫非蝙蝠侠的真正身份是阿尔弗莱德？

那也不是不可能，他亲眼看到那个老管家把一头整猪扛起来就走——来自农场的小镇男孩目测那头猪至少一百五十磅。

至少。

出于对那位老人的敬（恐）重（惧），克拉克连忙把他放到床上打开X射线将蝙蝠侠从头扫到尾，然后他就愣住了，整个房间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