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壮

第二天克拉克起了个大早，他换上了自己带来的换洗衣服，将那件西服收拾好送到酒店下的干洗店就前往自己的目的地。

那是最后一个失踪女孩的家庭住址。克拉克看着那座阳光下的房子，新粉刷的嫩黄色墙壁在云朵下那么温馨，仿佛失女的悲痛没有丝毫污染这里。稍微踌躇了会儿就拿好录音笔他打算进去，可还没等敲门，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大男孩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是谁？！”

克拉克疑惑地看向那个身高不到自己肩膀的男孩。此刻对方浓厚的眉毛皱成一团，青涩的脸蛋却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愤怒与扭曲。男孩猛地抓住他的领带往下拉着与其平视：“别去伤害这户家人！她们已经失去女儿了！”

突如其来的行为让克拉克愣了会儿。他有些惊讶但没有起身，而是继续这个示弱的动作认真地解释道：“我是记者肯特，我并不想伤害她，我只是····”

“我知道！记者！警察！调查员！你们都一个样！”那个男孩声音拔高起来，刺得克拉克耳朵有点疼。他松开手狠狠推了自己一把，克拉克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然而他的目光一直没有从男孩脸上的悲恸转移下来。“你们就像是一个个吸血鬼，吸取着受害者的痛苦却将它们编排成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让那些陌生人对他们评头论足指指点点，漠不关心地说着如刀子般的话！”

那段话如同锤子般重击在克拉克的心灵上。他没办法思考这个人是谁，或者出于什么目的，只是诧异地睁大眼睛，内心里卷起的狂风海浪让他有些茫然地不知该如何反驳。

“···Well，孩子——”

克拉克最后还是决定开口。

“别叫我孩子！我叫汤普森！”

汤普森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泛着泪光的双眸看向那个此刻带着点难过与歉意的大块头记者。他吸了吸鼻子将震得脑袋嗡嗡直响的怒火稍微收拢点，努力站直身子显得自己很强大，可因窄瘦身躯而略显宽松的长袖衬衫却四处钻风，九月的秋还是在让他微微发抖。

“汤普森，我很抱歉会让你这么觉得，”

他抬头看向那个大个子。蔚蓝色的眼睛温暖似初升太阳，他嘴唇上升的弧度很小却充满诚意。

“但我来这里只是为了帮助她，我们并不全是财主的傀儡，智力的奴隶，我也不是一根笔，一张纸。我保证，我不会冷冰冰地咄咄逼人，我不是刑具，而是记者，是·····人类。”

说到最后一个单词时，克拉克的嗓音有些颤抖。这有些可笑，自己是和人类丝毫沾不到边，但是他就想说这个词，那就像个荣耀。在说这个词之前他想起了玛莎，想起了PA，想起了露易丝，想起了···布鲁斯。他低头看向有些愕然的汤普森，将宽厚的手掌放在他削瘦的肩膀上，“相信我，汤普森，相信我。”

“····我无法相信你。”最终汤普森扭过头，克拉克有些失落，但紧接着一个小小的声音传过来，“但我也不会阻止你做事——在我的监视下做事。”

克拉克笑了，阳光又一次照射在他的脸上，汤普森看着那个似乎会发光的男人，心中有些异样。

“琳达是和她的继母在一起，我见过她，是一位很好的夫人，长得也很漂亮，以前是芭蕾舞演员。但是琳达却不怎么喜欢她····”汤普森斟酌着说些克拉克让他说的话，然后领着克拉克来到门口，用手指指了指他的胸口，一脸严肃，“别忘了你说的，肯特记者。”

“当然，哦对了，为什么你会对琳达琼斯这么了解呢？你和她的关系很好？”

克拉克发现那个男孩脸有些红红地没说话，便了然的笑笑转移话题，“谢谢你，汤普森，你想要和我一起进去吗？”

“不，不用，我····暂时还不想。”

目送着汤普森远去了背影，克拉克敲开了门，一位腹部微凸的温柔女士给他打开了门，保养很好的金发与红润的脸蛋表明她现在生活很好，手掌不自觉地搭在肚子上看得出来这不是因为脂肪引起的肥胖，而是一个小小的，可爱的生命在那里。

在他简单地做完介绍后琼斯夫人就让他进了屋子，那是个很温馨的房子，暖色调与随处可见的可爱相框摆满了窗沿。那位夫人领着他坐到沙发上并且给他倒了杯茶水。

“琳达是一位很好的Alpha，”还没有等克拉克开口，琼斯夫人就带着哭腔开始说话，那双美丽的森绿色眼睛漾着水光，显得楚楚可怜，“她才刚刚觉醒信息素不久就遭遇了这样的事情，我和她爸爸伤心坏了。”

“那您知道她和谁关系比较好？最近愿意去哪？她在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和您说了什么吗？”克拉克打开了录音笔。

“琳达性格很孤僻，除了和隔壁的汤普森以外就没有很好的朋友了，平常也不太和我说话，就和她的布娃娃玩，她总是不愿意接受我，”妇人将耳边的碎发衔到耳后，“我努力做一位好母亲，约翰也说我做得好，可她老是和我吵吵嚷嚷，在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甚至还对我说了不恭敬的话。”

“你觉得她为什么这样呢？”

“一定是因为她那个浪荡母亲！”琼斯夫人的身子立马往前倾，像是害怕克拉克听不清楚。脸上的那些悲伤就像是晨间薄雾般消散了，转而是痛恨与厌恶，“我和她爸爸约翰原本快要订婚，而她母亲却挺着肚子突然进入我们的生活，约翰没有办法娶了她，但事实证明，她根本没办法带给家庭快乐，只有无尽地麻烦！”

克拉克眉头一皱，他隐约觉察出点什么，但是说不清。

她似乎也察觉出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尴尬地笑笑接着说：“后来那个女人得痨病死了，我也就和约翰结婚，想要再次给琳达一个完美的家庭。”

“那琳达母亲是什么时候死的呢？”

“今年的6月末。”

转了转脖子，克拉克看到挂在大厅上的结婚纪念照，琼斯夫人婚纱下面写着7月2号的结婚日期，而挺着至少有四个月身孕的琼斯夫人坐在照片下面接着说：“琳达失踪的时候约翰正在出差，幸而在我的安抚下他才没有辞了工作回来，否则我们真不知道以后该如何生活。”

“···为什么不让他爸爸回来呢？”

“因为琳达已经失踪了，他回来又能解决什么呢？更糟糕的是，说不定琳达已经死了，可我和肚子里的小宝宝还活着。人啊，总是要向前看，不是吗？”

克拉克没有说话，略有些窘迫地笑笑低头喝茶。

随后克拉克又来了几次，都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咨询，就在最后一次去的时候，那位妇人随口说了句：“那个孩子说我比哈摩尔恩先生差了不知有多远，但谁知道哈摩尔恩是谁，可能就是她随口给木偶取的人名。”

“什么？哈摩尔恩？”对于突然出来的这个名字克拉克有些兴奋，说不定这就是个能找到琳达的重要条件。

“对，这真是个怪名字，不是吗？琳达总是愿意买些人偶布偶放在她的房间，并且取名字。”

“能麻烦您领我去看一下吗？”

琼斯夫人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奇怪，她略微踌躇了下开口道：“可以，那些娃娃在车库里，如果你不嫌麻烦的话就跟我走吧。”

“车···车库？”

“Well，”她耸了耸肩膀，装作毫不在意，“她的房间早晚会和弟弟妹妹分享的，你知道的，那些人偶眼睛会让小宝宝害怕。”

克拉克抿着嘴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跟在琼斯夫人后面去看那些娃娃。那些娃娃很普通，也很劣质，似乎是地摊上随处可见的那种，琼斯夫人解释这是因为并没有太多的零用钱给琳达挥霍，并且家里马上还有个宝宝。克拉克在里面翻了翻，早期的娃娃还比较精良，而最近新买的做工则是十分粗糙，除此之外也没什么线索，这让他有些沮丧。

克拉克挥别了琼斯夫人，打算把得到的这个名字告诉戈登局长，并且把最近整理的地图也一起给他。他没有太多时间在在这里耽搁了，而目前得到的资料也足够让他写出一篇好文章来堵住佩里说自己浪费时间的嘴。

他再次在脑子里掠过那些女孩失踪时的路线，心中似乎有什么呼之欲出。整个思路就像是丢失个螺母的高度运转机器即将运作似的。

“肯特。”

转过头，克拉克看着那个在夕阳下被拉长身影的男孩，给了个微笑，“汤普森。”

 

汤普森邀请克拉克来到了自己的家中——更准确地说是个无人使用的废弃房——他在橱柜里掏出个油腻腻的杯子，随手涮了涮给克拉克倒杯水，脸色凝重。

“我知道琳达离开前去了哪里。”

克拉克手下一个用力，那根新买的钢笔断成了两截。

“我告诉过警察，但他们只是敷衍地点头，甚至连笔记都没有记录，但我觉得你不是这样的····对吗？”

“不，我不是。”连忙摇了摇头，克拉克看到桌子上有一张女孩照片，那是在警局以外看到的第一张琳达照片。她笑起来很甜，两个酒窝在腮边很可爱，“你可以告诉我。”

他从床底下珍而重之地拿出个木盒子，小心翼翼地打开。

克拉克惊呆了。

“这是琳达临走前留给我的，说是哈摩尔恩先生送给她的，希望我能好好保管。”说到这里，一直以倔强示人的汤普森声音开始哽咽，“她说，她说她去了哈摩尔恩先生那里，那是个美好的地方，她总有一天会来接我的。”

“我劝她别走，因为她甚至没见过他什么样，但是她说自己再也受不了了，她说恨这个家庭······”低低地呜咽声在这个房间响起来，汤普森的泪珠掉在盒子里的娃娃身上。那个娃娃穿着漂亮的红色洋装，雕刻精致的脸蛋上挂着和照片一模一样的甜美笑容，但眼角却溅上了汤普森的眼泪，像是在哭。

像是在哭。

克拉克手忙脚乱地从包里掏出纸巾给他，想要开口安慰却又笨拙地不知如何开口，幸而那个男孩抽噎几下止住了哭泣，接着说：“我曾经有一次偷偷跟踪她，发现她走的是我们经常走得一条小路，那通向个小市场，我以为她只是去玩，就没在管，可从此以后我就再也找不到她了。”

“你能领我去那条小路吗？”克拉克一下子从凳子上站起来，被碰撞的桌子差点没翻。

“当然。”

他走在那条小路上。昏暗，没有路灯和监控器，他走进了小市场，嘈杂，混乱，有几个穿着保全服的人晃晃悠悠地乱逛。

克拉克回顾了这条路线。

螺母安到了最后一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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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有什么看不懂的一定要问哦_(:з」∠)_可能我的伏笔比较隐晦，所以看不懂可能是伏笔也可能是BUG【喂